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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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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京彥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仿佛做了一場非常漫長的噩夢。

噩夢裏,他愛的人遭受著巨大的痛苦被帶走。

他拼盡全力想要去靠近她,可是,卻始終停留在原地,連跨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噩夢驚醒。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夏京彥腦子裏有好一會兒的空白。

放眼望去,他還躺在李九鷹屋子的床上。

那是前一夜他和白可一起躺過的床。

想到白可……

夏京彥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緊了緊,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攢住,痛得讓人窒息。

夏京彥坐了起來。

“夏哥,你終於醒了?”

上官拂曉杵著拐杖走了過來,看到他坐著,急忙沖外面喊了一聲。

隨後,屋子外的人紛紛進來。

高善言、火百介、安婭……

幾乎每個人都掛了彩,打著板的,包著頭的,裹著紗布的……大家都可謂身受重傷。

夏京彥看著他們,茫然的情緒才微微回神。

原來不是夢。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白可呢?”夏京彥啞著嗓子問道。

眾人情緒頓時就萎靡下來,半晌,安婭帶著哭腔說道,“她被帶走了。”

“白三居呢?”

“我醒來的時候,只有我們。”安婭弱弱地說道。相比其他已經要靠輪椅才能活動的幾人,安婭算是傷得相對輕一點的了。

眼睛紅腫著,明顯是哭過。

但比起外傷,這一次她著實被嚇得不輕。

鬼怪那些善且算作怪力亂神,但真實的遭受到人的攻擊和傷害,那可是她從來想都沒想過的。

“……還好才旦嘉措那邊聯系不上我們過來看了一眼,不然我們估計就是橫屍在這裏都沒有人知道了……”安婭說著又哽咽起來。

聽到是才旦嘉措,夏京彥的疑惑也就解決了不少。

“而且,東仁藏醫也來了,不然我們這些情況,估計全都得躺醫院裏去。”上官拂曉在旁邊補充了一句說道,“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沒醒,我們哪裏敢輕易離開西藏啊。”

“對啊,京彥哥,現在該怎麽辦?”安婭隨之問道。

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了,魔女沒能離開白可的身上,反倒讓她被抓走了。

他們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老板那樣……算是恢覆正常了嘛?”只有火百介弱弱地問了一句。

夏京彥想到昏迷之前白可被魔氣吞噬的樣子。

還有李九鷹那一句奇怪的囑托。

“……情況應該比我們想象中要嚴重。”夏京彥沈吟道,“我沒猜錯的話,白可應該是打算和魔女搶奪這最後的生存權。”

“這幾乎不可能贏啊。”上官拂曉驚呼出聲。

李九鷹李九鶴這種水平級別的都不見得能輕松搞定,白可靠她一個人,怎麽可能?

高善言讚同的點頭,“那我們得怎麽辦啊?現在他們我師父抓哪裏去了也不知道。當時我們全都暈過去了。”

夏京彥沈默了片刻,找到了白可的手機,從她的相冊裏把玄武叫了出來。

玄武一聽完他們的情況講述就一直在搖頭。

“腦殼疼腦殼疼,現在要救人怕是不容易啊。”玄武碎碎念嘮叨起來。

夏京彥:“為什麽?”

“本來能壓制魔女的,你原本的天眼在的話還能有點希望。你自己是通靈人你應該知道,天眼不單單是能看見而已,看見有個屁用啊,主要是看見的同時能夠清楚的知道和發現魔的能量點和氣脈點在哪裏,然後提出相應的應對辦法。但是你現在失去了天眼,也就等於失去了控制自然能量和靈魂的能力。你什麽都幫不了她的。”

“除了這個之外就沒有了嘛?咒術那些呢?”上官拂曉追問道。

玄武瞪了他一眼,“那可是魔。咒術要能輕易對付,你以為薩滿會花那麽多年的時間培養和等待白可嗎?”

“也倒是。”

夏京彥直接看向玄武,“有什麽辦法能快速重開天眼?”

上官拂曉提議,“不然老辦法?”

夏京彥搖了搖頭,“以前的辦法,是需要時間去收集鬼魂的,數量不夠都沒有用,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時間。”

“那說到底,我們還是沒招啊。”安婭急了。

玄武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給年輕人們一點希望,“……辦法我倒是有一個,就是……比較危險。”

夏京彥:“說來聽聽。”

玄武:“在藏地有一種叫做惹呼拉的護法神,當然這個護法神嘛,也就是一種說法,主要是依托這個護法神的加持程度,會制造出一種咒珠,這個咒珠上能開多少眼都是看能量水平的。只要能找到開了21個眼的咒珠,它認了你當主人,就等於你開了天眼,它的能量為你所用了,降妖除魔SOEASY。”

眾人一聽還有希望,紛紛露出喜色,“上哪裏去找這個啊?”

玄武指了指夏京彥的手串,那是白可送給他的禮物,“這上面的天鐵托甲,你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石頭啊?”

夏京彥摘下手串,看著上面的那顆天鐵。

玄武:“這種相當能量水平的能量物,是可以能幫你找到的。”

夏京彥當即把手串交給玄武,看他打算怎麽做。

玄武接過手串直接丟到了嘴裏。

不一會兒,他的龜背上就隱約出現了一副地圖。

玄武:“快,看看在哪兒?”

眾人沿著他後背的脈絡,看到了地圖上閃爍著的一個金色的點。

“這是哪裏?我怎麽覺得怪眼熟的?”火百介湊了過去仔細地看著問道。

高善言:“這就不是我們現在的地方嘛?”

說著,高善言還特地翻出了之前用的地圖,簡直就跟玄武後背上的一模一樣。

玄武也驚了,“你們誰身上已經有咒珠了啊?”

“沒有啊。”

眾人面面相覷,誰要有這麽牛逼的東西,早拿出來用了。

“我們都是第一次聽說的。”上官拂曉代表眾人奇怪道。

此時,才旦嘉措提著藥箱和東仁藏醫一起走了進來。

眾人的視線頓時全部落到了兩人的身上。

夏京彥把關於咒珠的事情跟才旦嘉措說了一下,才旦嘉措根本也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結果,他和東仁藏醫聊了幾句,藏醫突然從懷裏掏出了一顆珠子。

漆黑的珠子上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小圓點。

仔細一看,就像是一個個眼睛一樣。

才旦嘉措翻譯道,“這就是惹呼拉咒珠,21眼的。”

“我去,這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火百介高興道。

才旦嘉措對夏京彥說道,“在藏地,一切都講究緣起,不管是相識還是分別。東仁藏醫那天在岡仁波齊的時候,要不是咒珠突然有了反應,他重新來我那,我也不會找到他來救你們。所以,他說或許是因為和你們的緣分沒斷,所以他願意把這顆咒珠送給你。”

夏京彥無比意外,“謝謝。”

“不過,咒珠認主,東仁藏醫這顆咒珠跟著他十多年了,一直都沒有認主過,只有它承認你,它身上的21顆眼,才就能為你所用。”

夏京彥:“怎麽才能讓它承認呢?”

才旦嘉措和東仁藏醫又簡單地交流了一下。

所有人頓時都緊張起來,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才旦嘉措:“西藏的形象更像是一個仰臥的羅剎魔女,這個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夏京彥點了點頭,“《西藏鎮魔圖》我看過。”

“西藏地圖誰那有?”

“我。”

高善言急忙把剛才用的地圖貢獻出來。

東仁藏醫看了看地圖,隨手指了指上面的某一個位置。

才旦嘉措解釋道,“咒珠認主,強者為王,所以會挑選它認為最強的人當自己的主人,畢竟要是能力太弱,也壓制不住咒珠的能量。這裏是羅剎女的魔眼所在之地。只要拿到魔眼,就代表著你具備能和他抗衡的能量,它就會承認你。”

夏京彥應了下來,既然這是唯一的辦法,那不管有多難他都要去嘗試。

“可是,京彥哥你就這麽去了的話,那白可師父那邊怎麽辦?”安婭弱弱地問了一句。

夏京彥沈默了一下,“以白可目前的情況,他們當時沒有選擇動手殺了她,而是帶走,至少說明暫時她還有利用價值,短期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

再拖下去,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

玄武讚同地點頭,“而且,既然都能跟到西藏來了,就說明他們來這裏有用啊,估計目前都還在藏地待著呢。”

夏京彥:“嗯。”

所以,他必須要盡快行動。

重開天眼,找到白可的下落,救她回家。

夏京彥修整了一番,當即決定前往魔眼所在。

眾人本來想跟著他一起去的,但是夏京彥卻拒絕了他們,讓他們在這裏好好休養。

只不過,剛出去,沒想到就會在門口碰到了一輛房車。

她的母親夏嵐抱著氧氣袋一邊吸氧一邊叫住了他,“兒子!”

夏京彥看到母親的出現很是意外,“媽?你怎麽來了?”

夏嵐看到夏京彥的一瞬間,這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著急地揮著手,“啊啊啊,我不能哭,會上不來氣,費氧。”

夏京彥頗有些無奈地走過去,“媽……我沒事的。”

“誰管你了,你不重要,我兒媳婦呢?”夏嵐越過他的肩膀往四周觀望著,顯然她能找到這裏,畢竟也是知道了什麽情況了。

“……”

“她不會有事的。”夏京彥語氣堅定地說道。

“你可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啊。你媽我就喜歡那麽一個,以後老了給我作伴的也就她了。”

“……”

“哎,你說說這都叫什麽事兒,我那麽喜歡的兒媳婦,我都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多可愛的小姑娘啊,你找了她簡直撿了個大寶了。”夏嵐還在那裏碎碎念,“怎麽就能讓她被人搶走了呢……”

夏京彥扶額:“媽……說重點。”

“哦,你爸找你。”

夏嵐指了指房車內。

夏京彥一楞,想了想,還是踏進了房車。

車子裏李郁瀟坐在窗邊喝著酥油茶。

顯然他對這酥油茶很喜歡,已經喝掉了大半杯。

他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京彥總覺得父親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爸……”

夏京彥輕聲喊了一句。

李郁瀟聞聲回過頭來,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要去找魔眼。”

“嗯。”

夏京彥在他的對面坐下。

兩個人沈默了許久。

“夏家那邊不會再有人逼你了。”李郁瀟淡淡道。

夏京彥臉上依舊是那張冷淡的面容,“爸……我不會再回去了。”

“夏家……終究是你的家。”

夏京彥搖了搖頭:“我愛的人在哪裏,哪裏才是我的家。”

“……”

李郁瀟擡眸看了他一眼,或許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二十多年來的所有虧欠,就在他從夏家離開的那一刻起全部都還清了。

面前的夏京彥,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為了夏家而存在的夏京彥了。

他的人生裏現在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可以讓他放棄所擁有的一切,奮不顧身的一個人。

來之前他其實一直都處於不理解和生氣的狀態裏,但現在真正看到兒子,看到他眼底的堅定,他反而釋然了。

不管白可到底是什麽,這最終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作為父親,他已經錯過一次了。

不能再錯第二次。

李郁瀟從衣服的兜裏拿出了一個盒子,遞過去。

夏京彥看了看盒子,黑色,圓形,上面刻著古老的咒文。

看上去有些年歲了。

李郁瀟解釋道,“這是當年裝載過魔女的黑匣子。師父就是通過這個把魔女騙出來的。上面的咒文是最古老的咒語,或許……對你能有用。”

夏京彥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盒子,裝到衣服裏,“謝謝爸爸。”

李郁瀟和夏京彥互相看了看彼此,兩人依然不擅長和對方訴說彼此的心事。

“加油。”李郁瀟只有兩個字送給他。

夏京彥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房車。

“再往裏,我們就不能進去了。”

“這叢林裏從來沒有人敢進去的,裏面太邪乎。你自己小心點啊。”

“嗯。謝謝……”

穿梭在各大山林的背夫們把夏京彥帶到魔眼所在的叢林以後,就走了。

夏京彥告別背夫們,轉身朝著這一片叢林而去。

枝繁葉茂的原始叢林裏,不同於之前看到的了曼荼羅幻象,一切都是真實和冰冷的。

這個地方,陰森恐怖,傳說全是鬼魂和魔物。

是沒有人會踏足的禁區。

所以,多年以來,都沒有人能順利地拿到魔眼。

但對於此時的夏京彥來說,看不到的好處就在於即便明知周圍有很多無形的東西,反正看不到就可以無視。

只管往目的地前進就好了。

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夏京彥明顯感覺面前的這一片區域過不去了。

他遭遇了叢林裏最常見的鬼打墻。

整片叢林一瞬間暗了下來。

像是被一層烏雲籠罩在上空,仰起頭看到的也只是遮天蔽日的樹葉。

連一絲陽光都滲透不進來。

夏京彥看著突變的叢林冷笑了一聲,看不到不代表處理不了。

手裏的鷹眼戒指摘了下來。

夏京彥直接割開了自己的指尖,血沾上戒指的鷹眼,在旁邊的一片寬大樹葉上寫下咒文。

咒文借助著自然的力量通過這一片葉子傳遞到四周。

林子裏忽然傳來瑟瑟的聲音。

隨著樹葉的抖動,也大概能猜想到現在那些魔祟的狀態。

夏京彥感覺到身體的溫度在逐漸降低,眼眸漸冷,鷹眼戒指在空中直接畫下咒符。

夏京彥沖空氣裏冷冽開口:

“滾。”

周圍的樹葉們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就像是遭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壓迫在逃竄一樣。

原本黑暗陰沈的林子裏,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照射進來。

四周又恢覆了之前的寧靜。

夏京彥戴回戒指,繼續往深處走去。

走到了地圖上的位置,正好是一個小型冰川瀑布。

瀑布所在應該就是魔眼所在了。

夏京彥拿出了父親給的黑匣子,上面的咒文已然擁有了自己的能量,他把黑匣子放到了瀑布下未結冰的湖面上。

黑匣子上的咒文,像是聽到了某種召喚,散發出一團香氣。

夏京彥跟著那團香氣,找到了魔眼的位置。

在湖水裏!

湖水清澈見底。

夏京彥脫下了行囊直接跳了進去。

入湖便看到了一個形狀怪異的石頭,石頭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凹陷。

夏京彥朝著凹陷處游過去,在裏面像是有一個凝固的水滴被嵌入到了石頭裏。

夏京彥再次拿出了黑匣子。

打開的同時,水滴和黑匣子上的咒文同時發生了變化。

看來這就是魔眼了。

夏京彥本以為魔眼應該是某種可怕的魔物。

或者眼睛。

但卻沒有想到是一顆非常漂亮的水晶水滴。

水晶裏流轉著紅色的能量煙霧。

忽然,水裏湧動起來。

危險氣息靠近。

夏京彥頓時周身警鈴大作,當即回頭。

一共7條巨型水蛭像是感受到了魔眼的變化,紛紛湧來。

夏京彥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水蛭。

這水蛭應該是守護這魔眼的,體型早已超出了人類的認知。

在這樣的叢林裏,出現什麽奇怪的東西夏京彥都不會驚訝。

比起那些無形的鬼怪來說,這種有形的生物才更加難纏。

看來今天想要拿走魔眼,沒那麽容易了。

夏京彥被七條水蛭團團圍住。

趁著他們即將攻擊過來的時候,夏京彥浮出水面換氣,然後拔出了手裏的匕首,朝著最近的一條游了過去……

夜。

白可乘坐的貨車已經停下來有些日子了。

這幾天,她一直都被關在這貨車裏,壓根就沒出去過。

自從上次簡京瑤在她這裏吃了虧,也不敢貿然進來找她的麻煩。

白可躺在籠子裏,正好有了足夠的時間來調整和壓制身體裏的魔氣。

說來,自從魔女被喚醒以後,那股猶如刀尖寒冰一樣的魔氣一直在她身體裏竄動著。

雖然都說她身體裏住著魔女,可是曾經的從未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魔女真正的蘇醒,意味著的是什麽。

那種寒冰一樣的魔氣,充滿了強烈的陰暗、憎惡、憤怒等等各種惡劣的氣息,同時,還伴隨著狠厲與毒辣,一直在和她的本體所抗爭。

一直在尋找想要奪取她身體的機會。

白可甚至根本不敢輕易入睡。

因為害怕一不小心,魔女就趁著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奪去她的心智了。

所以,她一直都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在強撐著。

突然,貨車的門開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悄然響起。

“白可,我來救你了。”

白可睜開眼睛,“白三居?”

“我來了。”白三居應了一聲,打開了頭頂的探照燈。

白可看到他,楞了一下,“你來做什麽,走。”

“???”

白三居沒理會她的意思,急忙跑到了鐵籠子這邊尋找打開的辦法,但因為太黑,這探照燈又總照不對位置,所以他照了半天也沒找到出口。

“快點,外面的人我都打暈了,現在正是時候。我帶你走啊。”

白可坐在原地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隨手把燈給開了。

偷雞摸狗的白三居:“……”

白可:“……”

白三居順手把頭頂的探照燈關掉,莫名覺得這氣氛有點尷尬。

“外面我清場了。”白三居說道。

白可一字一句強調:“我不走。”

“現在多好的機會,為什麽不走?我都聽簡京瑤那個二百五說了,他們打算讓魔女殺了你,你知不知道?”

白可冷笑一聲,她當然知道,他們那些小九九她可都聽到了,“急什麽,在這之前,他們還不是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也挺好的。”

白三居差點一口老血沒提上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很認真,你不用救我走,我要殺掉那魔女。”

白三絕覺得她一定是瘋了,“你在說什麽胡話?”

“我說,我要親自動手殺了那個魔女。”

“……”

白三居楞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所以……你是要自己殺自己?”

“我殺自己幹嘛,我殺魔女。”

“可是你……”

白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什麽狗屁魔女,我是一個人,不過我現在身體裏多了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罷了。所以,我得把她解決掉。”

“你說的輕松,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陰間通道開的時候,魔氣你根本壓制不住的。你一個人,和一群魔,怎麽打?人和超自然都不是一個維度的!”

“那又如何?統治地球的是人,又不是超自然,也不是魔。說明人就是最強大的!”白可信心滿滿地反駁道,“到時候只要能拔掉不移之釘,就沒事了。她在我身體裏,始終不方便動手。奶奶他們想讓她從我身體裏離開,我也想,正好了。”

白三居被她如此大膽的想法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明明覺得這樣不對,可是,好像除了這樣,也沒有任何別的辦法了。

魔女終究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她身體裏的。

只有魔女死亡,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是,白瑤他們選擇的方式,是讓魔女殺掉白可,用她的身體。

而白可選擇的,卻是殺掉魔女,恢覆自己的身體。

這幾乎是非生即死的較量。

白三居想說什麽,白可卻在他之前,說了,“三居,你不用為我感到愧疚的。”

白三居忽然沈默了。

白可的目光和平時一樣,冷冽,卻又溫暖,“……每個人都有他要背負的責任和使命,雖然你個狗崽子隱瞞了我真相,但我知道,你的選擇……一直都是我。這……就夠了。”

二十多年的陪伴,即便沒有家裏那些人,即便所有人都不把她當人看。

至少她身邊還有一個白三居。

還有一個真正把她當成家人的朋友。

她已經心滿意足。

“我這人一點都不貪心的。”白可語重心長道。

白三居明明一個大老爺們,聽到她這麽說,口罩卻差點捂不住。

他急忙把頭扭到了一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才又重新轉過來對白可兇巴巴地說道,“你別跟我煽情,我害怕。”

“害怕什麽,難得我有心情跟你說點心裏話。”

“跟遺言一樣,我不想聽。”

白可笑了笑,“你放心,我死不了的。我可是薩滿,這魔女真要能耐了,現在也不至於被我壓著呢。”

白三居想了想,“也對。你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看你也是閑著無聊,那你去幫我做個事情吧。”白可看到他眼底放松下來,故意轉移話題道。

“你說。”

“我廣州家裏,那面墻上的小夥伴們,全部帶來。”

白三居有些驚訝,那一面墻的小夥伴真要帶來的話,怕是白可是做好了誰都不會放過的準備了。

白三居應了下來,“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到時候你再來找我。”

白三居:“那你呢?就繼續呆在這裏?”

白可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關燈,重新躺了下去,用行動告訴了他,自己的決定。

“快滾,我要睡覺了。”

“……”

黑暗中白三居蹲在原地半天都沒動。

臨走之際,卻丟下了一句話,“我不會讓你成為魔女的。”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可聽著他有些孩子氣一樣的宣言,淡淡笑了,許久,才對著黑暗說了一個字。

“好。”

夏京彥從叢林裏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天了。

眾人實在不放心,所以一直就在叢林外等著。

“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找夏哥啊,這都三天了,再不出來可怎麽辦啊?”上官拂曉急得在車前轉來轉去。

安踏忽地激動起來,“你們看,那是不是京彥哥!”

眾人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衣裳襤褸單薄的夏京彥,撐著一根粗厚的樹枝緩慢地往叢林裏走了出來。

他的身上早已結滿了血痂,身上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傷口,有的還在流血。

難以想象為了拿到魔眼,這三天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惡戰。

大家急忙迎了過去。

“京彥哥,你怎麽樣了?沒事吧?”安婭大老遠就喊了起來。

夏京彥有些虛弱,但一雙眼卻依然犀利明亮,和他傷痕累累的身體形成強烈的對比,“我拿到魔眼了。”

“東仁藏醫也在車上,快,我們去找他。”

大家攙扶著夏京彥回到車裏。

夏京彥甚至來不及管自己身上的傷勢,眼睛猩紅著把那顆好不容易拿命換來的魔眼遞了過去。

東仁藏醫看到魔眼,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把魔眼和咒珠放到了一起。

那顆水滴在咒珠靠近的同時就像是破融的冰一樣,即將融化。

東仁藏醫當即指揮夏京彥躺下,把即將融化的水滴,滴入到了他的眼睛裏。

夏京彥渾身一顫,有一股徹骨的寒從眼睛瞬間貫穿全身。

也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夏京彥的眼睛裏像是被打開了無數的幻影,各種各樣的形態紛沓而至。

他的視線看著對面,卻仿佛又不是對面。

是那種可以穿透一切,看到遙遠地方的視線。

“夏哥,你能看到了嘛?天眼是不是開了?”上官拂曉看到他眼睛裏流轉的光芒,激動地問道。

夏京彥點了點頭,21個天眼所賦予的能量……當真比他想象中還要強。

畢竟,除了這視線,還有那無窮的能量,在不斷地通過眼睛往他的身體裏輸送。

他把頭扭向了窗外,明明身體就只在這裏,他卻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地方,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現在夏哥能看到了,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找白可了?”上官拂曉在旁邊高興地問了起來。

玄武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首先,你們得先知道人在哪裏。”

夏京彥一邊接受著東仁藏醫的治療,一邊說道,“在納木措湖。”

“草!浚空舛寄蕓吹降模俊彼有人一瞬間都驚呆了。

夏京彥意外卻也平靜,“我們身體裏能量共享,我能感知得到。”

“!

一行人都震驚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本來我就知道夏哥你是個掛逼,沒想到現在這掛還升級了!”上官拂曉忍不住吐槽道。

安婭也很是難以置信,“都說松果體全開無敵,以前我還不信,現在我算是信了!」植壞媚敲炊嗳似戳嗣的也想要開這個眼啊……”

夏京彥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讓才旦嘉措開車,前往納木措湖。

可是,真正到了那裏,他們卻始終都找不到白可的身影。

別說白可了,就連白瑤等人也都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夏京彥畢竟眼睛剛開,沒有辦法持續一直使用。

除了剛開始用來找白可能用以後,之後眼睛便進入了休眠期。

東仁藏醫表示他身體太過於虛弱了,無法支撐住使用天眼的能量,所以暫時就看不到。

既然知道了位置,大家也就全部都駐紮在附近,每天就去那邊轉悠尋找白可的線索。

“真是奇了怪了,都找那麽多天了,怎麽就什麽都沒找到呢。”

晚上,再一次找人翻車之後,火百介等人的耐心也都快耗盡了。

東仁藏醫千叮嚀萬囑咐目前他要是想救人,暫時就不要隨便用天眼,所以,夏京彥也不敢輕易浪費。

突然,有人敲響了他們的車門。

看到白三居進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紛紛抄起手上的工具,警惕地看著他,“你來幹什麽?”

白三居拉了拉口罩,面無表情地看向夏京彥,“談合作。”

火百介不爽道:“你和那群薩滿是一夥的,我們憑什麽跟你合作?”

白三居:“我知道白可在哪兒。”

“……”

夏京彥走了出來,示意眾人先放下武器。

“原因?”夏京彥開門見山地問。

白三居:“你們都找幾天了,也沒找到,不知道是真傻還是怎麽著,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能想到。不到時候,他們自然不會輕易出現。你們真以為薩滿都是草包呢?他們要藏,你們怎麽找得到,要不是看我們目標一致,我真是都懶得找你們。”

上官拂曉:“所以你是來這裏找打的?”

白三居翻了個白眼,再一次強調道,“我是來談合作的。只有我……才知道白可的位置在哪裏。”

夏京彥拉了上官拂曉一下,讓他退到一邊,“坐吧。白可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你。怎麽合作你說吧?”

白三居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一看就知道他們對於白瑤的目的根本不清楚,所以順便給科普了一下。

“……總之……在那之前,為了保證白可順利被魔女殺死,他們肯定會把她藏起來的。而且上次我已經去過一次了,他們肯定會比之前更謹慎,藏的也更難找。這一次,要是不能阻止他們,白可就會真正的死亡,成為魔女。”

“所以,驅鬼節那天,陰間通道打開的時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夏京彥忽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見到她了?”

白三居一楞,“是啊。”

“她現在……還好嘛?”提及白可,夏京彥原本冰冷的語氣裏才稍微染了幾分溫度。

白三居擺了擺手,模仿著白可的語氣道,“吃好睡好,沒事,好的很。白瑤他們現在不敢輕易對她動手的。”

“魔女呢?”

“雖然被喚醒了,但還處於被壓制的狀態。”

夏京彥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直切主題問道,“要如何才能幫到她?”

“她身上那12顆不移之釘會顯現出來,只有拔走這12顆不移之釘,白可才有殺死魔女的機會。但是在那之前,族裏幾乎把所有的薩滿都安排過來了,雖然能夠配得上薩滿這個稱呼的人,只有白可,但畢竟其他人也都是從小訓練出來的,並不好對付。”

“上次出現在李九鷹那裏的,也不過是族裏很小的一部分打手而已。”

“我們就只有這麽123456……7個人吧,要跟他們打,並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聽到他的話,眾人看了看自己目前的狀態,臉上也都很沈重,上官拂曉接話道,“不就是一些打手而已,不行我們顧點打手?”

白三居搖頭,“跟他們動手,你以為只是打架而已嘛?”

上官拂曉:“不然呢?”

白三居看傻子一樣的額看了他一眼:“你們大概不太明白,婆羅門早已衰亡,我們族裏所謂的薩滿,無非就是婆羅門的分支罷了。真正的薩滿,早已經死掉了。自從白瑤接管了薩滿成為族長以後,薩滿大多就已經廢了,你們應該是聽說過培養薩滿有多難的。白可是唯一靠自己的能力,成為真正薩滿的人。整個族裏,多少年來,也就只有她一個。”

“所以,正統的辦法,對付他們是沒用的,因為都是一些學習了各種邪//術的歪門邪道而已。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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